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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王朝:天崇拜與華夏之變
    聚焦夏史争议性问题,尽力厘清信史和神话的界限,再现多元一体的夏文化
    ISBN: 9787559882332

    出版時間:2025-07-01

    定  價:98.00

    作  者:柯胜雨 著

    責  編:张洁,吴楠楠
    所屬板塊: 社科学术出版

    圖書分類: 中国史

    讀者對象: 大众

    上架建議: 历史/中国史
    裝幀: 精装

    開本: 32

    字數(shù): 377 (千字)

    頁數(shù): 496
    圖書簡介

    夏朝真的存在嗎?大禹治水是神話還是史實?太康為何失國?本書以“天崇拜”為線索,串聯(lián)起夏代器物、制度與信仰的演變,從微觀的陶器紋飾到宏觀的文明互動,揭示夏文化如何從多元走向一體。作者不僅梳理傳世文獻,更結合天文記錄、氣候數(shù)據(jù)、出土器物,甚至通過量化分析洪水與日食,試圖在神話與信史之間劃出清晰的界限。通過多重證據(jù)的互證,本書致力于探尋夏代歷史的可能真相,勾勒華夏文明早期演變的脈絡,演繹中華文明在孕育階段的轉型歷程。

    作者簡介

    柯勝雨,歷史學人,主要研究方向為先秦史。已出版《夏商周通鑒》、《殷商六百年》、《史前中國》、《絲綢之路千年史》(入選中宣部“2020 年絲路書香出版工程”)等著作。

    圖書目錄

    引子 清華簡《厚父》:禹建夏邦與天崇拜

    第一章 星象神獸:天崇拜的形成與發(fā)展

    第二章 渺遠之跡:堯、舜的傳說時代

    第三章 文明初成:環(huán)嵩山地區(qū)的文化融合

    第四章 第一人王:大禹及其夏朝的歷史記憶

    第五章 天命敷土:史前洪水與禹治水地望

    第六章 夏邦肇始:王城崗城址所見的酋邦社會

    第七章 禹王天下:涂山之會與南征三苗

    第八章 中原共主:禹、啟之際的社會整合

    第九章 夏家天下:啟及世襲制的開端

    第十章 龍鳥競合:“新砦期”的夷夏文化萃聚

    第十一章 崛起之路:二里頭文化的形成與演進

    第十二章 夏商劇變:二里頭王國的崩潰

    附 錄

    夏朝及商前期考古年代框架示意圖

    學界對二里頭文化性質的不同觀點

    清華簡《厚父》原文

    參考文獻

    后 記

    序言/前言/后記

    清華簡《厚父》是一篇有關西周初年史事的可信度極高的文獻。從清華簡《厚父》可以看出,至遲在春秋時期,世人的記憶中,殷商之前確有一個“夏邦”?!逗窀浮菲滓灾芪渫趸蛑芸低醯目谖莵碜肥鱿某臍v史,擲地有聲——大禹“乃降之民,建夏邦”??梢娫诖呵飼r期,大禹和夏朝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聯(lián)結,而且這種聯(lián)結非常清晰,即大禹就是夏朝的建立者。

    ——編者按

    引子 清華簡《厚父》:禹建夏邦與天崇拜

    〖□□□□〗王監(jiān)嘉績,問前文人之恭明德。

    王若曰:“厚父!遹聞禹〖敷土,隨山刊木,奠高山大〗川,乃降之民,建夏邦。啟惟后,帝亦弗.啟之經(jīng)德少,命咎繇下,為之卿事,茲咸有神,能格于上,知天之威哉,聞民之若否,惟天乃永保夏邑。在夏之哲王,乃嚴寅,畏皇天上帝之命,朝夕肆祀,不盤于康,以庶民惟政之恭,天則弗斁,永保夏邦。其在時后王之饗國,肆祀三后,永敘在服,惟如臺?”

    厚父拜手,稽首,曰:“都魯,天子!古天降下民,設萬邦,作之君,作之師,惟曰其助上帝,司下民之匿。王乃竭失其命,弗用先哲王孔甲之典刑,顛覆厥德,沉湎于非彝,天乃弗若,乃墜厥命,亡厥邦。惟時下民鴻帝之子,咸天之臣民。乃弗慎厥德,用敘在服?!?p/>

    王曰:“欽之哉,厚父!惟時余經(jīng)念乃高祖克憲皇天之政功,乃虔秉厥德,作辟事三后。肆汝其若龜筮之言,亦勿可專改。茲小人之德,惟如臺?”

    厚父曰:“於呼,天子!天命不可沁斯,民心難測。民式克恭心敬畏,畏不祥,保教明德,慎肆祀,惟所役之司民啟之。民其亡諒,乃弗畏不祥,亡顯于民,亦惟禍之攸及,惟司民之所取。今民莫不曰:‘余保教明德,亦鮮克以誨?!幻裥奈┍?,厥作惟葉,矧其能???良于友人,乃宣淑厥心。若山厥高,若水厥深,如玉之在石,如丹之在朱。乃是惟人曰:‘天監(jiān)司民,厥征如友之服于人。’民式克敬德,毋湛于酒。民曰:‘惟酒用肆祀,亦惟酒用康樂?!痪品鞘?,惟神之饗。民亦惟酒用敗威儀,亦惟酒用恒狂?!?p/>

    兩千九百多年前的某一天。

    西周鎬京的宮殿之上。

    周王緩緩地走了幾步,隨即站立在宮廷的正中央,若有所思。厚父,一位官職、爵位不詳?shù)耐醭?,隨侍在周王左右。他神情泰然,畢恭畢敬,像一個忠實的奴仆,隨時聽候主人的吩咐。

    突然間,周王問道:“厚父!我聽說大禹規(guī)劃土地,循著山嶺走勢,斬林木為標識,定五岳、四瀆為地界,治平了水土,由此獲得了民眾的擁戴,建立了夏邦。啟繼位之后,天帝憂心啟德淺行薄,就命令皋陶降臨人間,做了啟的卿士。有了皋陶這尊天神的輔佐,啟能溝通天人,知天帝之神威,聽民情之疾苦。天帝這才保佑夏邑長治久安!其后,夏有賢哲之王,敬畏皇天上帝之命,朝夕祭祀,不沉溺于安逸,以庶民之憂為己憂,殫精竭慮,因而得到天帝的眷顧,永保夏邦!再之后的夏王(應指夏桀),同樣遵循了三后之道,卻永淪為臣奴,這是為什么呢?”

    厚父整理好衣冠,跪下叩頭,恭恭敬敬地回答:“啊,天子!古時候天帝降下眾民,而后建立萬邦,立君主,設軍隊,就是要讓他們代理天帝,來懲治眾民之惡。夏王(桀)徹底喪失天命,拋棄了先哲王孔甲的刑典,敗壞德行,沉湎縱樂,因而得不到天帝的佑護,最終喪身亡國。彼時,眾民都是天帝之子、天帝之臣民。夏王(桀)德行不配位,所以被眾民拋棄,淪為臣奴?!?p/>

    周王聽到厚父的話,贊嘆道:“我信服你,厚父!我常常心念,要效仿你的先祖,建立皇天垂佑之功業(yè)。你就秉承先祖之德,像服事三后那樣輔佐我吧!我必定聽從你,如同堅信龜筮的啟示,絕不會有半點質疑。如今小民的德行,怎么樣了?”

    厚父又行禮作答:“哎呀,天子!天命不可違,民心難揣測啊!小民最希望看到的是君王懷謙恭敬畏之心,最害怕的是天降不祥。所以要弘揚德行,虔誠祭祀,讓司民(古者掌理百姓的官員)去開導他們。民心若不善,就不懼怕不祥之物,如果不用德行來教育他們,禍事馬上就來臨了。所以民善民惡,取決于司民之主的教化。如今小民,沒有不說‘我遵守政教、彰顯德行,你很難再教誨我什么了’的。民心是樹根,他們的行為是枝葉,根深則葉茂。倘若像對友人那樣對待下民,那么他們的善心就可以發(fā)揚出來,善心之于行為,猶如山之高、水之深、石中之潔玉、朱砂之丹紅。所以世人都說‘天帝視司民,如同司民友待眾民’。眾民期待看到君主恭敬賢德,而不是沉溺于酒樂。眾民說‘酒不僅僅用來祭祀,也可以用來娛樂’。這是說,酒不是普通的食物,而是天神的專享品。眾民也把酗酒看作威嚴掃地之舉,把酗酒者當成顛倒瘋狂之人?!?p/>

    周王與厚父間問答的這些內(nèi)容,并非哪個人的隨意虛構,而是真真切切地書寫在十三枚雖殘缺卻字形優(yōu)美的竹簡上。經(jīng)編聯(lián)綴合之后,它們被命名為“清華簡《厚父》”。

    清華簡原來是一批盜掘文物,屬于戰(zhàn)國時期的楚地竹簡,具體的出土時間不清楚,出土地點可能在湖北一帶。這批竹簡最初出現(xiàn)在香港文物市場上,權威專家經(jīng)過鑒定,認定了竹簡的真實性。清華大學的校友獲知這批竹簡的巨大價值之后,便慷慨解囊,不惜重金購回這批竹簡,將其捐獻給了母校。 2008年7月15日,這批竹簡入藏清華大學,由此被稱為“清華簡”。經(jīng)過清洗之后,清華簡共含 2588枚竹簡,其中包括一些殘簡,完整的竹簡約 1800枚。

    清華簡上記載了一些對探索中國歷史和華夏文明極為重要的“經(jīng)”“史”類文獻,有的內(nèi)容異常珍秘,在歷史上久已失傳,堪稱驚世罕見,按照李學勤先生的原話:“那就是司馬遷也沒有看過的典籍?!鼻迦A簡的發(fā)現(xiàn),無疑是中國當代學術研究之福!

    《厚父》只是清華簡眾多珍稀文獻中的一篇。關于它的創(chuàng)作年代,說法不一,有說是殷商文獻,也有說是西周文獻,或者戰(zhàn)國時期墨家仿《尚書》之言的作品。清華竹簡的碳十四(14C)測年結果為公元前 305±30年,即戰(zhàn)國中期晚段,與屈原的生活年代基本相同。因而有學者認為,清華簡《厚父》是在晉系文本基礎上,用楚系文字轉抄而來,抄錄時間大約在戰(zhàn)國中晚期。但從一些用詞可以看出它至少不是戰(zhàn)國時期的文獻,而大概形成于春秋時期,敘述的應該是西周初年的事,具體依據(jù)如下:

    我們知道,“厥”和“其”的使用規(guī)律是,春秋以前“厥”字居多,“其”字出現(xiàn)的概率低;春秋以后“厥”字竹簡被“其”字取代,“其”字的概率高?!逗窀浮菲柏省弊殖霈F(xiàn)了9次,“其”字出現(xiàn)6次,明顯符合春秋以前的時代特征。類此的辭例,“廼”字春秋以前出現(xiàn)的概率高,春秋時期“廼”字被“乃”逐漸取代,戰(zhàn)國時期“廼”字罕見,而“乃”字卻大量涌現(xiàn),占據(jù)主流的地位?!逗窀浮贰皬i”字出現(xiàn)9次,“乃”字出現(xiàn)3次,符合春秋以前的用語特征。清華簡《厚父》“其”字作形,多流行于西周晚期到春秋時期,同樣可證明《厚父》為春秋以前文獻。

    另外,有學者認為: “《厚父》的思想和語言,基本上同周初的《尚書》和西周金文中反映出來的情況是高度一致的,因此《厚父》完全有可能是在西周流傳的夏代傳說基礎之上編寫出來以順應周朝統(tǒng)治的一篇文章?!钡牵瑥男形挠谜Z來看,清華簡《厚父》不應是西周初期的作品。如簡文開頭殘句有“前文人之恭明德”,“前文人”見于西周晚期的五祀.鐘銘文(《殷周金文集成》 358),“恭明德”見于西周末期的叔向父禹簋銘文(《殷周金文集成》4242);下文中又有“夏邦”一詞,“夏邦”一詞,不見于傳世文獻,出土文獻中,除了清華簡《厚父》,也只見于上海博物館藏戰(zhàn)國楚竹書(下文簡稱上博竹簡)《融師有成氏》的“昔融之是師,訮尋夏邦”?!度趲熡谐墒稀返哪甏s在戰(zhàn)國初期,這些出土文獻已經(jīng)存在了兩三千年,保留了中原王朝早期的一些歷史信息,彌足珍貴?!案裼谏稀敝惖男形膭t罕見于戰(zhàn)國時期,說明清華簡《厚父》成文年代在西周末期及戰(zhàn)國初期之間,個人傾向于春秋時期。

    清華簡《厚父》的主角是厚父,他是誰?另一位主人公周王又是誰?王曰:“欽之哉,厚父!惟時余經(jīng)念乃高祖克憲皇天之政功?!敝芡鯇窀刚f,我常常心念,要效仿你的先祖,建立皇天之功業(yè)。這句話泄露了“天機”,從周王說話時的語氣來看,厚父應當是夏代貴族的后裔。而且,在與周王的對談中,厚父對夏王朝的歷史頗為熟稔,對夏后氏先祖的事跡“信手拈來”,所以基本上可以確定,厚父是大禹的后代。有人推斷,厚父的身份可能是杞國始封之君東樓公,而周王可能是西周初年的周康王。李學勤先生則將周王確定為周武王。

    前已述及,清華簡《厚父》是一篇有關西周初年史事的可信度極高的文獻。從清華簡《厚父》可以看出,至遲在春秋時期,世人的記憶中,殷商之前確有一個“夏邦”?!逗窀浮菲滓灾芪渫趸蛑芸低醯目谖莵碜肥鱿某臍v史,擲地有聲 —大禹“乃降之民,建夏邦”??梢娫诖呵飼r期,大禹和夏朝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聯(lián)結,而且這種聯(lián)結非常清晰,即大禹就是夏朝的建立者。

    清華簡《厚父》的一大文本價值在于,其是迄今所見最早明確說明禹和夏朝關系的文獻。對于禹跟夏朝的關系,近現(xiàn)代有不少學者予以否定,其中最為著名的莫過于顧頡剛。顧頡剛斷言,“禹與夏的關系,《詩》、《書》上沒說,《論語》上也沒說,直至戰(zhàn)國中期方始大盛,……禹與夏沒有關系,是我敢判定的”。清華簡《厚父》的出現(xiàn),說明在春秋時期甚至更早,就廣泛流傳著禹建立夏朝的傳說,可以很好地回應顧頡剛對禹和夏朝間關系的質疑。

    除此之外,清華簡《厚父》還具備一種重要的史料價值,即其是迄今所見最早將夏王朝與天帝聯(lián)系起來的文獻。傳統(tǒng)上認為,禹是夏王朝的奠基人,而啟以家天下取代公天下,才是夏王朝的真正建立者。而簡文中,君王之上另有天的主宰,如厚父說,啟繼承了大禹的王位之后,天帝擔憂他德淺行薄,故而命令神靈皋陶下凡輔佐啟。《厚父》中有“天降下民”,在西周中期豳公盨銘文中也出現(xiàn)類似的記載,如“降民監(jiān)德”,這進一步印證了《厚父》是能夠反映西周初期觀念的可信文獻的說法。也就是說,春秋乃至于西周時期,在世人的觀念中,夏王朝的誕生與天崇拜有關。

    傳世文獻中,大禹與天帝間的關系最早是在《墨子·非攻下》中被提及的。禹征三苗之時,“三苗大亂,天命殛之”,“禹親把天之瑞令,以征有苗”,說明是天帝命令大禹討伐的,或禹攻打三苗獲得了天帝的授權。墨子所說的“天”,雖然是在大禹1600多年之后的戰(zhàn)國初期,但是其內(nèi)涵與清華簡《厚父》、豳公盨銘文中的“天”一樣,均指天帝的旨意與命令,它們源于亙古時期的天崇拜。

    天崇拜淵源于原始先民們對“北極點”的感官理解,他們察覺到地球以指向北極星的地軸為中心自轉而產(chǎn)生四季更替、星座運轉等,由此影響了社會生產(chǎn)、生活。這個看不見的中心就被先民們理解為“天”,天崇拜從而產(chǎn)生。隨著歷史的發(fā)展,天的概念也逐漸擴大,除那頭頂上蒼茫寥遠的蒼天外,諸如日月星辰都可以是天崇拜的內(nèi)容,換言之,對這些自然物的崇拜,都是天崇拜的表現(xiàn)形式??傊?,“天”逐漸由深邃悠遠、神秘莫測的自然現(xiàn)象轉變?yōu)槊C穆的神靈崇拜。伴隨著文明的演進,天,或者說是上帝、天帝,成為控制著自然界一切事物的主宰力量?!妒酚浖狻芬嵭疲骸吧系壅?,天之別名也?!眱烧咧g的關系可簡單概括為:天帝即天之神,天為天帝之所居。這好比人們在宗廟里祭祀祖先,因而祖先與宗廟可以互稱。

    追溯華夏文明產(chǎn)生與形成的歷史,不得不從天崇拜這一早期文明的原點開始。

    ——摘自柯勝雨:《夏王朝:天崇拜與華夏之變》,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25年7月

    編輯推薦

    大禹治水是否確有其事,治水的地域范圍究竟有多大?后羿代夏是真實的歷史事件,還是后世的政治寓言?少康中興背后隱藏著怎樣的權力博弈?……這些關于中國第一個王朝的謎團,千百年來爭論不休。

    本書另辟蹊徑,以“天崇拜”為核心線索,創(chuàng)新性地融合天文記錄、氣候數(shù)據(jù)、出土器物等多重證據(jù),量化分析洪水周期與日食現(xiàn)象,重新審視夏代的器物、制度與觀念。作者用獨特的觀察角度,從微觀層面的器物變化,到宏觀視角下的文明互動,將看似零散的歷史碎片串聯(lián)成完整的文明發(fā)展脈絡,生動展現(xiàn)了夏文化從多元走向一體的復雜歷程。書中不僅解答了大禹治水、太康失國、少康中興等歷史謎題,更深度呈現(xiàn)了夏王朝的演進歷程。通過本書,讀者能夠清晰看到,夏代如何借鑒吸收前代文化因子,又如何形塑了中華文明。

    精彩預覽

    在戰(zhàn)國時期世人的觀念中,虞夏連為一體。《韓非子·顯學》中有句話“殷周七百余歲,虞夏二千余年”,夏朝四五百年,那么戰(zhàn)國中后期世人觀念中的虞朝長達一千五六百年,年代上大約自公元前3500年到前2000年,橫跨仰韶晚期、龍山時代,直至夏朝建立。這與考古發(fā)掘所揭示的社會發(fā)展進程有著驚人的一致之處。

    ——編者按

    與堯、舜脫鉤的大禹

    考古材料表明,約從公元前3500年開始,史前社會發(fā)生劇變,進入一個全新的發(fā)展時期。劇變的表現(xiàn)主要包括:原始農(nóng)業(yè)進入鋤耕階段;存在社會財富再分配體系,社會分化嚴重,出現(xiàn)等級貴族;宗教在社會生活中影響巨大;戰(zhàn)爭頻仍且普遍等。這才邁開了走向文明的腳步。

    基于這個認識,2006年“中華文明探源工程”第二階段研究的年代向前延伸至公元前3500年。根據(jù)最新測定結果,牛河梁遺址大型臺基建筑年代從公元前3500年提前了兩三百年。而大型臺基的出現(xiàn)是階層分化的產(chǎn)物、文明誕生的標志,所以考古學家認為文明時代開始于公元前3800年,并將公元前3800年—前1800年稱為“古國時代”,其時間跨度與戰(zhàn)國中后期觀念中的虞朝相差無幾。

    上古傳說中的五帝包括黃帝、顓頊、帝嚳、堯、舜等,都生活在這個時期。但年代最久遠的華夏始祖—黃帝,卻是在戰(zhàn)國中晚期才見于文獻記載。關于顓頊的最早記載,出現(xiàn)在戰(zhàn)國前中期的楚簡,年代領先于黃帝。帝嚳出現(xiàn)的時間可能在幾人中最晚,在戰(zhàn)國與西漢之間。堯、舜,在孔子讀過的《虞書》中就有記載,比黃帝早了兩個世紀。而在五帝之后的大禹,所處年代最晚,出場的時間反而是最早的,至遲在西周中后期,比堯、舜早了三個世紀,比傳說中的始祖黃帝更是早了五個世紀。由此可見,顧頡剛“層累”說中“時代愈后,傳說的古史期愈長”的論斷,無比正確。那么,傳世文獻中虞夏連為一體、堯—舜—禹的譜系一脈相承是可靠的嗎?

    傳統(tǒng)史學家認為,夏朝是承繼虞朝發(fā)展過來的一個王朝。兩者間的聯(lián)結點是禹接受了舜帝的禪讓,成為中原的統(tǒng)治者?!妒酚洝は谋炯o》中云:“帝舜薦禹于天,為嗣?!碛谑撬旒刺熳游?,南面朝天下,國號曰夏后,姓姒氏?!痹谙某⒅埃笥砼c堯、舜相關的事跡主要有三:治平水土、征伐三苗、受禪。但實際上,大禹與堯、舜至少存在三個“切割點”。

    第一個切割點是大禹治水的施令者。

    依據(jù)傳世文獻,禹因治水而取得歷史功績。禹治水發(fā)生在“天下猶未平,洪水橫流”的堯帝時代?!睹献印る墓稀分性疲禾煜掳傩栈茧y,堯日夜憂心似焚,“舉舜而敷治焉”,于是命舜去治世,舜遂起用禹去治水?!妒酚洝は谋炯o》中亦稱,舜“命禹:‘女平水土,維是勉之?!戆莼?,讓于契、后稷、皋陶”。說明禹治水是奉舜之命進行的。

    某些出土材料如上博竹簡《舉治王天下》則與《滕文公上》的記載略有差異。在《舉治王天下》之《堯王天下》中,堯已經(jīng)平定天下,并取得了王位,但是對施政抱有疑問,“訪之于子(禹)”,于是向禹求教。堯首先問:“從政何先?”禹回答說:“唯志?!奔戳⒅緸閺恼?。接下去的竹簡殘缺,語意不明。但可以看出當時禹是堯的廷臣。在之后的《禹王天下》中,明確提到禹仕于堯,“禹事堯,天下大水”。禹與堯為君臣關系,并接受堯的命令治水,而不是舜的命令,這與傳世文獻略有不同。

    但是,西周中后期的豳公盨銘文中,又有“天命禹敷土”的記載,足見在早期傳說中命禹者乃天,根本不存在堯或舜命大禹治水的可能,也就間接否定了堯、舜為大禹早年的君王。這也得到了傳世文獻《呂刑》《洪范》,出土文獻清華簡《厚父》的證實。

    第二個切割點是禹征伐三苗的出師依據(jù)。

    征伐三苗本來是大禹的事,但也有堯、舜征三苗的傳說?!赌印し枪ハ隆酚涊d:“昔者有三苗大亂,天命殛之,……高陽乃命玄宮,禹親把天之瑞令,以征有苗?!笨梢娪碚魅缫彩亲裉烀鵀?。堯、舜與三苗的聯(lián)系出現(xiàn)在墨子之后,最早見于《左傳·昭公元年》中的“于是乎虞有三苗”。上博竹簡《舉治王天下》之《舜王天下》也有“舜王天下,三苗不賓,舜不害其道,不塞其……”說明三苗之亂,發(fā)生在堯舜之際。這是因為,隨著四代觀的興起,夏朝建立之前的禹伐三苗被置放于堯舜的虞朝,自然而然,禹征三苗的緣由也從天命轉化為堯、舜的命令。

    第三個切割點是皋陶所處的年代。

    傳說上古時期著名的人物皋陶奉堯之命作五刑,所以北宋蘇軾在《刑賞忠厚之至論》中說“當堯之時,皋陶為士”。最早記載皋陶與堯、舜關系的上博竹簡《容成氏》中云舜“乃立皋陶以為李(理)”,其年代要晚于墨子,大致與莊子相當,約在公元前300年,即戰(zhàn)國中期偏晚。不過根據(jù)清華簡《厚父》的記載,禹時的廷臣皋陶是奉天命降臨世間,輔佐禹的兒子啟,與堯或舜無關。清華簡《厚父》雖然抄寫的時間與上博竹簡《容成氏》相當,但是形成于春秋甚至更早,明顯早于《容成氏》??梢?,早期的傳說中,皋陶生活在禹、啟之際,不可能是堯時的人物。皋陶與堯、舜的關系也應當產(chǎn)生于四代史觀流行之后。

    由這三個切割點,基本上可以判斷,在周人早期的觀念中,大禹、皋陶與堯、舜不屬于同一個歷史敘事框架內(nèi)的傳說人物,這主要與堯舜故事時間久遠而僅依賴口口相傳流傳有關。例如,《尚書·舜典》中說,堯十六即位,在位七十載,后禪讓給舜,又“二十有八載,帝乃殂落”。如此一算,堯死時一百一十四歲,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酋邦時代的往事,口耳相傳,越千年之后,到了春秋戰(zhàn)國時期,世人剩下的只是既籠統(tǒng)又模糊的歷史記憶。而且,迄今為止,尚無法從考古發(fā)現(xiàn)中找到堯、舜存在的證據(jù)。因此,二者有可能是周人對上古時期部落首領的一種概念性稱呼。即某個部落首任首領的名號,以后成為各個繼承者襲用的名號,并非特指具體的某個人物,而代表的是氏族或部落,所以才會有堯在位九十八載的傳說。

    上博竹簡《容成氏》中記載:“又吳迵匡天下之政十有九年而王天下,三十有七年而泯終?!庇袑W者將“又吳迵”釋讀為“有虞迵”,認為有虞迵也應該是酋邦時代的一位最高酋長或者天子,是堯的前任。迵、堯、舜相繼禪讓,自成一套傳說系統(tǒng)。也有大禹禪讓皋陶、伯益的傳說,與堯、舜禪讓,分屬兩套不同的上古傳說系統(tǒng),后者產(chǎn)生的年代更晚。二者交匯的時間,大概在上博竹簡《容成氏》的年代,即戰(zhàn)國中期偏晚。因而必須將夏部族始祖大禹與堯、舜傳說切割開來,禹是禹,堯、舜是堯、舜。只有在沒有堯、舜的背景之下進行敘事,才能夠還原一個真真切切的大禹故事。

    ——摘自柯勝雨:《夏王朝:天崇拜與華夏之變》,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25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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